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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NBA历史上最差的球员?这样的一个问题回答起来就棘手多了。每年都有很多过客在NBA来来往往,很多球员只打了一份10天短合同就又消失不见,从他们中间选出一个最差的,实在是有点无聊。可是如果我们把标准提高一些,看看那些在NBA征战多年并且有稳定上场时间的球员里,谁是最差的,问题一下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今天故事的主角杰克-海利一定会成为最有力的争夺者之一。
杰克-海利,1987年第四轮总第79位被公牛队选中,是一名身高208cm的内线球员。海利一共在NBA征战10年9个赛季(1992-9392-93赛季无球可打去了海外),平均上场时间9.6分钟,得3.5分,抢2.7个篮板。
对比一下前几个赛季湖人队的饮水机守护神罗伯特-萨克雷,第二轮总第60顺位,平均上场时间14.5分钟,得4.2分,抢3.1个篮板,数据可谓全面包围杰克-海利,可萨克雷还是在仅打了四个赛季后就无人问津,只能离开联盟。是什么能让比萨克雷还平庸的杰克-海利在长达10年的时间跨度里效力4支球队,还处处打得上球,直到34岁“高龄”才退役?
海利的爸爸老海利是加州冲浪界名人堂级别的人物,年纪轻轻就拿下全美冲浪冠军,后来还凭借自己的名气开了餐馆、冲浪板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和大多数苦出身的NBA球员比起来,海利家算是富人了。在海利的第一段公牛队岁月中,因为知道他家里有钱,乔丹很喜欢叫他来参加自己组织的牌局,海利的牌技比球技强不了多少,没少在牌桌上输钱给乔丹。
家境殷实,高大帅气,在阳光明媚的加州长大,会玩冲浪、羽毛球等各种运动的海利从小到大不管走到哪都是个受欢迎的家伙。
他在自己的第一场NBA比赛中只上场了1分钟,1分没得,却在赛后说出了被人津津乐道的经典言录——“我永远会记得这一晚,我和乔丹合砍52分。”多年后球迷们据此杜撰出了库克和科比合砍83分的假段子。
而他靠着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个人魅力所完成的最具传奇性的成就就是——成为丹尼斯-罗德曼的挚友。
在辗转了公牛、篮网、湖人,又因伤休息了一年后,海利于1993年加盟马刺队。当时马刺队面临一个大难题,就是才加入球队的两届篮板王罗德曼对融入球队一点兴趣都没有。
有一次队友特里-卡明斯(Terry Cummings)和家人在圣安东尼奥的一家牛排店吃饭,远远看到罗德曼独自一人在用餐。卡明斯走过去问罗德曼想不想坐过来和他的家人一起吃,可罗德曼连头都,没,抬,一,下。
为了消除球队的不稳定因素,马刺队管理层找到了人缘好的海利,希望海利能和罗德曼成为朋友,帮他融入球队。
起初海利也被罗德曼当作空气。有一次客场比赛,两人在酒店电梯里相遇,海利问罗德曼有没有兴趣一起吃晚饭,可直到电梯下到大堂,罗德曼走出去都没有回,他,一,句,话。
可是海利还是有办法。那一段时间罗德曼一直怀疑联盟的技术统计员故意给他少算篮板数,没多少机会上场的海利就开始在场下帮罗德曼记录篮板球数目,这成了打破坚冰的第一步。接下来两人开始时不时地一起讨论比赛中的事。
稍微熟络些之后,罗德曼开始约海利出去玩。之前听过一个有意思的说法,说鉴别刚认识的女孩是否矫情的好办法是带她去吃卤煮,如果她连猪下水都不嫌弃,将来相处起来就不容易有小毛病。罗德曼显然也有这种智慧,他第一次带海利出去嗨就选择了一家gay吧,估计就是想测测海利到底是不是真的受得了自己的行事风格。海利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样子,开开心心地在gay吧玩了一晚,两人也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几乎对所有人都保持戒心的罗德曼,一旦对海利有了充分的信任,就在他面前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用海利得话说“像个粘人的小狗(He is a puppy dog)”。
罗德曼要求球队在客场比赛的时候为他和海利订两个床的套房,而在酒店里的时候,罗德曼“90%的时间都呆在我的床尾,有时候我说该睡觉了,他会说‘好,我再待一小会(Fine, I am just going to hang here for a while)’。”
罗德曼当时正和麦当娜热恋,他们三人经常一起出去,麦当娜还来过海利的家里做客。而当麦当娜对罗德曼进行那次最后导致两人分手的逼婚时,海利就在现场。
罗德曼和麦当娜的恋情结了尾,他在马刺队的生涯也宣告结束。1995年季后赛,刚刚迎回乔丹的公牛队在东部半决赛里被魔术队淘汰。休赛期里为了补强球队,公牛队总经理杰里-克劳斯用不值一提威尔-普度换回了令马刺队头疼的罗德曼。为了让自己在这场豪赌的胜率高一点,克劳斯把慢慢的变成了自由球员的、已经声名在外的“罗德曼密友”杰克-海利也一并签入球队。就这样,时隔六年,海利回到了自己职业生涯开始的地方。
虽然一整年里海利都受伤病困扰,最终只在常规赛最后一场替补出场了一次(打了7分钟,怒砍5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招募海利实乃明智之举,要不是这笔签约,公牛队1996年的冠军都有很大的可能性落空。
1996年总决赛可谓强强对线负历史的公牛队,西部冠军是联盟第二战绩64胜18负的西雅图超音速队。在零比三落后之后,超音速主教练乔治-卡尔终于同意佩顿的*河蟹*,让他去防守乔丹。第四场,在当季最佳守备员“手套”佩顿的照看下,乔丹19投6中只拿到23分,第五场超音速三人(佩顿、坎普、霍金斯)得分20+,再下一城。
连输两场后,罗德曼情绪失控,说什么也不肯回芝加哥打第六场比赛。无奈之下,球队只能仰仗整个赛季只上场了7分钟的海利。海利了解罗德曼,知道什么样的劝说是有用的,他告诉罗德曼只需要再赢一场就会有各种好玩的Party等着他。
罗德曼听了海利的劝,回到芝加哥,并且在第六场中成为了决定比赛胜利的最重要的条件。这一场比赛佩顿再次锁住了乔丹,让他19投5中。可罗德曼抢下19个篮板(其中11个进攻篮板),送出5次助攻3次抢断,还打得对位的坎普6犯离场。
赛后,败军教练乔治-卡尔不无服气地说:“罗德曼是他们胜利的原因,他的进攻篮板让他们有了更多的进攻机会。”他也许不知道的是,公牛队替补席上那个未被激活、穿着西装、他可能都叫不上名字的帅气大个子是这一切可以发生的原因。
夺冠后,海利再次成为自由球员,在接下来的两个赛季,他都以10天短合同转正的方式在篮网队开开心心地守护着饮97-9897-98赛季结束之后,再也没球队愿意为海利提供一份合同,加州冲浪王子的NBA生涯结束了。
当人们谈论起他时,最喜欢说的还是“那个罗德曼的保姆(Babysitter)”。可海利痛恨被这么叫,他第二次加盟公牛队的时候曾对记者说:“我和丹尼斯是非常好的朋友,每天都呆在一起,突然之间,人们都说我是他的保姆,说我来芝加哥是为了看管他,这让我很失望。我来这是因为我是一名篮球手,只有我的队友知道我每天有多努力。如果你想约罗德曼的访谈,不要问我,直接去问他,那不是我的工作。”
只作为罗德曼的保姆而被记住对海利来说是不公平的,虽然天赋平凡,但他的努力和对比赛的渴望从来都不平凡。原公牛队主教练道格-柯林斯曾经分享过一个海利的小故事,“虽然经常没机会上场,可海利永远坐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他想让我一需要有人上场的时候就想到他。有一场比赛,我们场上的球员打的很懒散,我说‘杰克,你想上场吗?去吧。’他一听立刻跳起来,那时候球员们都穿着两边是拉链可以拽开的那种热身裤,他飞快地扯掉自己的裤子,裤脚打到我的眼睛上,我有半场比赛时间都没法看东西。他一个劲儿地说‘抱歉教练,抱歉’,我告诉他‘杰克,去吧,上场吧’。他就是这样,永远准备好上场,永远渴望比赛。”
退役后的海利生活依旧多彩,做过篮网队的助理教练,在FOX电视台做过一档湖人队的赛前节目,还演过两部篮球题材的电影。
回顾海利的NBA生涯,9个赛季,1180分(本赛季得分王拉塞尔-威斯布鲁克总得分为2558分),922个篮板(本赛季篮板王哈桑-怀特塞德总篮板数为1088个),场上表现可以说平庸至极。可他却用自己个性和工作态度在NBA留下了独特的一笔。
2015年,年仅51岁的海利因心脏病发作去世。清楚自己的挚友去世,罗德曼在facebook上写下一段不长但暖心的文字,就用它来结束这一个故事吧:
要和我的队友、玩伴、最好的朋友之一——杰克-海利告别真的很难过。他一直在和病魔斗争,就像他以前无论场上场下都拼尽全力。
一些人走进我们生命里,无法被代替。杰克-海利就是我的那个人。我爱你,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你,我的兄弟。